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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1 / 2)





  罗衣听了,立刻站起身道:“把他带进来。”

  不久,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被带进来,见了罗衣,眼神闪烁,一副局促的样子,嘴唇动了许久,最终只是叫道:“姑母。”

  “是阿善?”罗衣认出来,这是李曼娘大哥的孩子,“怎么忽然来找我?是有什么事吗?”

  她一眼就看出来,李一善的脸上有哭过的痕迹,直觉出事了。

  这几年,许连山发达了,就不怎么跟老家的人联系,也不许李曼娘跟家里人走得太近。李家人不想女儿难过,便渐渐断了往来,有事也不找她。李一善忽然找上门,还是这般模样,定然是出了事。

  听她这样问,李一善的眼眶里顿时充满泪光。他紧紧攥着拳头,浑身绷得紧紧的,似是使出浑身力气让自己不要崩溃,看着罗衣道:“姑母,我求求你,借我一点银子。等日后,我会还你的。”

  “你要多少?”

  李一善的脸上顿时泛起喜色,随着他眨眼间,一串泪水唰的落下:“不要许多,姑母借我五两,只要五两就好!”

  五两银子,罗衣暗暗琢磨,李家人不是穷苦人家,否则也不会给女儿那么丰厚的陪嫁,不会拿不出五两银子。李大哥也不是苛待儿子的人,如果儿子需要钱,他不会让儿子求到不来往的姑母面前。

  那么,究竟是出了什么事,让李一善为了五两银子求到她面前?

  见她不说话,李一善的眼里闪过绝望,他上前半步,哀求地看着她:“姑母,求求你了,实在不行,三两也是可以的。二两也行。”

  罗衣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你说出来,不管怎样,我也是李家的人。”

  似是这句话触动了李一善,他再也忍不住,抱住罗衣的腰,“哇”的大哭出声:“爷爷病了!”

  罗衣拧眉,陡然想起来一件事,那就是李父便是这一年去世的。

  她虽然得了李曼娘的记忆,但这记忆却是触发式的,只有遇到什么时,才能想得起来。

  因而问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
  李一善忙擦掉眼泪,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
  李父这几年的身子就不大好,但他一直没当回事,直到最近吃不下饭,肚子渐渐鼓起来,像怀孕的妇人一样,才开始慌了。

  年前的时候,李大哥带着李父到城里看病,大夫说能治,只是要花许多钱,李父舍不得,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黄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,没必要花那么多钱,不如留着给家里的小辈们成家。

  李大哥不愿意,家里的其他人也都支持李大哥,要给李父看病。但李父就是不肯,这病便越拖越严重。最近,李父病得厉害,有些挨不住了,终于同意治病。却很不巧,李大弟得罪了人,被人告进了衙门,为了保他出来,家里花空了银子。

  这下,李父便是想看病,也没钱看病了。

  家里人到处筹借银子,却没筹得多少。李一善看在眼里,想起过年时罗衣给他们的年礼,觉得这个姑母还是能靠一靠的,便来求罗衣,想着能借多少是多少。

  罗衣沉默。

  “姑母,你求求姑父,让他借点银子,我们会还他的。”李一善见罗衣不说话,眼泪又掉下来。

  他还是个孩子,这番背着家人来到城里,求到罗衣的面前,撑到现在已是不易。

  罗衣被他一晃,回过神来。低下头,为他擦泪:“我知道了。你回去,叫你父亲带爷爷进城,就说姑母说的,叫他不必担心钱的事。”

  李一善听到这里,顿时不哭了,有些犹豫地看着罗衣:“姑母,你……你不要难为自己,如果实在不行,借我二两银子也行的,别为了这个,叫你和姑父不痛快。”

  他牢记着家里人的话,姑母靠着姑父生活,不能给她添乱。

  此番他求到罗衣面前,心里很是愧疚,不由得低下头去。

  罗衣看着他内疚的小脸,心中暗叹。李家人这般为李曼娘着想,可惜李曼娘看不见了。她生前死后,心里只有许连山一个。便是拜托她报仇,也没提娘家人一句。

  “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想了想,罗衣决定和李一善一起回去,免得李一善说不动李父。

  路上,李一善很是忐忑,几次劝她回去。

  罗衣安抚他道:“没有事,你不要担心。你要相信,姑母不是傻子,如果是困难的事,姑母不会做的。”

  李一善这才放下心来。

  进了家门,李一善立刻冲进去道:“爷爷!爹!姑母来了!”

  “什么?!”一家人全都惊愕地冲出来。

  看到罗衣果然来了,而且是被李一善带来的,李大哥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?当即怒发冲冠,抓过李一善就打:“谁让你去找姑母的?”

  “大哥,别打他。”罗衣上前护住,“快些带父亲进城看病吧。有什么话,路上再说。”

  罗衣是叫赵五驾着马车来的。当下,一家人把李父抬上马车,李大哥随行,往城里去了。

  “曼娘,爹没事,你不要担心。”李父强撑着道,“你别为了爹,跟姑爷生气。”

  许连山什么德行,李父在李曼娘成亲前就看透了,为此拦着不让李曼娘嫁给他。可如今嫁也嫁了,为了女儿的幸福,李父是半个不好的字也不肯说许连山,只叫他们好好过日子。

  “爹,你好好的,我有娘家可靠,他才不敢给我气受。”罗衣说道。

  李父顿时哑然,想了想道:“你比从前会说话了。”

  李大哥则是坐在一边抹眼泪。

  罗衣想了想,没有再说。

  她既不能说如今和许连山离了心,甚至许连山一年到头也不往她房里进,也不能说她打算搞死许连山,然后自己也要死。

  他们早晚要伤心的。就算现在劝好了,日后也还是一样。

  不过三四年的光景,劝不劝都没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