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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节(1 / 2)





  小师叔闻言,到的确迟疑地定住了动作。

  他说:“我在决试中绝未使用过万灵草,这种事情一验便知。”

  “不需要你使用万灵草。”

  雪梨不太通人世间的弯弯道道,但她反复思索小师叔叮嘱她的话,竟也隐隐想到些思路,只是这些思路让她觉得有点可怕,遍体生寒。

  雪梨举一反三道:“即使你没有将这些医具带到杏林会上,即使你是正常地参加比试,只要有人有心,在你这里找到哪怕一件有机关的医具,你就已经说不清楚了。因为你没法交代你有这样的医具是用来做什么的,其他人只会怀疑你是不是曾在杏林会上偷偷使用过,只要有一件,看上去就像是你有作弊的意图。”

  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,哪怕没有小师叔确凿使用过的证据,为了维护杏林会的声誉,峰主也会将小师叔的成绩作废,恐怕还会让小师叔沾染上绯言绯语,从此名声扫地。

  小师叔看着自己面前一整排不干净的医具,面色逐渐凝重。

  茶室内的两个人非常安静,但即使没有言语,他们也都知道对方一定想起了一样的事。

  眼下这种情况,竟很像是林韶当年。

  雪梨道:“小师叔,你说在你医具上动手脚的,会不会和当时诬陷姨母的人,是同一个……?”

  小师叔脸色沉重,半晌不言。

  过了很久,他才道:“很有可能。”

  雪梨道:“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这些医具肯定不能留着了,但怎么处理感觉都不合适,还很容易留下把柄。”

  小师叔肃然道:“你回去以后,立刻也好好检查一下你自己的医具……不,除了医具,也要好好查看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,我师姐当初就是被放了许多写有她伪造医术内容的信函,若是真有人想对付你我,不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。”

  雪梨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  雪梨自己是不怕有人对她心怀不轨的,毕竟这里是凡间,她本身是仙身,又为人处世坦坦荡荡,雪梨并不认为有谁能对她造成太严重的伤害。

  不过,如果这件事情事关姨母,雪梨自然希望能够抓到罪魁祸首、弄清楚真相,如果顺利的话,说不定能够找到办法替姨母平反。

  雪梨想了想,道:“小师叔,我有一点想法,不知可不可行。”

  荀望疑惑望她,道:“你说。”

  雪梨道:“如果这回设计的人和之前诬陷姨母的人是相同的,那么他们已经走出了第一步,不可能不走第二步。他们已经将做过手脚的医刀放在你这里,而我那边也未必安全,他们一定会想看到结果,不会不收网。既然如此,我们不如将计就计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同一时间,杏林峰东边千峰,大师伯所居住峰中。

  这座山峰位于东面最为繁华之处,四处人声鼎沸、仙车交错,住所虽是凡人所有,但亭台楼阁俨然已有仙界仙殿的气魄,玉栏朱墙,弟子往来嬉笑,好不热闹。

  大师伯此时就在他的住所中。

  他多年前便已拜别师父,自立峰门,此时住所内的医室、书房、药库等等皆为他个人所有,他在杏林峰中素有声望,年纪小的弟子和外门童子皆愿意到他的峰所来往,但此时外面虽是热闹,峰所内却安静得有些孤寂。

  大师伯坐在华雅空荡的大殿内,光亮冰冷的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。他的眼眸锋锐,像是上了年纪的鹰,带着点沧桑世俗的味道。

  这时,一个人荡荡悠悠地进了大师伯的殿室,他双手揣在袖中,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。

  大师伯道:“你今年也随父亲来了?”

  “可不是,那个老头子吵死了,整天嘀嘀咕咕的。”

  那人笑嘻嘻地回答。

  他年约三十六七,但皮相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,若是有当年在场的人在,定能认得出来,他就是十五年前指认过林韶的那位道门宗主之子。

  他说:“你叫我来的事,我已经都在信中看过了,情况我这段时间都在杏林会,也都清楚了。”

  大师伯顿了顿,问:“这一回的事,你能做好吗?”

  “您就放心吧!绝对万无一失。”

  那宗主之子大手一挥,拍着胸脯说道。

  “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,我还留在道门做什么。只不过是让人退出杏林会,无论她是神仙还是什么,都已经是成功过一次的事了,绝不会有问题!”

  大师伯似是舒了口气:“那就多谢你了。”

  “你我之间,何必言谢!”

  宗主之子信誓旦旦地道。

  “你放心吧,医君,当年我坠入谷崖之下,连我父亲都认为我没救离去,若非医君路过,不惜药材鼎力救我,我早已命丧黄泉,哪儿还能有今日!从那以后,无论他人觉得如何,医君你在我心中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神医,哪怕是华佗再世、神仙天降,都不可能取代。其他人想要取代你的地位,我定是第一个不许的!”

  大师伯听他这么说,似乎也是想起了当初的往事,不由垂了眸。

  他道:“你大可不必如此在意,医者行医救人,乃是天经地义的,我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。”

  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又何况是救命的恩情!”

  那宗主之子笃定地说。

  “医君,这件事包在我身上,你等着瞧便是。”

  大师伯道:“那就多谢少宗主了。”

  两人互相行了一礼,但宗主之子很快胸有成竹,大摇大摆地离开了。

  他走后不久,殿内又只剩下大师伯一个人。

  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,随即又给自己斟了杯茶,无声地将茶杯捏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