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翅膀已折，金龙的灵活性大大受损，不过它也万万没想到前一刻还在前方的人类下一刻便能近它的身。只觉得脖子一阵生疼，正要挥爪去抓，左眼却传来一阵剧痛，甚至剧痛直达脑部，瞬间便侵蚀了它的思维。

  在这短暂的凝滞间，冥衍一击得手立即再行一击，双刃剑猛地拔出，身子一个瞬移落在龙口边，对着龙舌便是深深一扎！

  双刃剑在扎入龙舌的同时，瞬间变大，远远看去，便是有只巨剑顶住金龙的上下颚，使其根本不能闭口。

  吞下一粒灵丹，只见一抹黑色阴影从冥衍身后飞出，瞬间便钻进了龙口之中。

  失去双眼的金龙两面受敌，甚至从腹中还传来了阵阵剧痛，不禁发出一声震天大吼。无形的波纹以它为中心散发出片片涟漪，白墨和冥衍连忙后退，却依旧被波纹波及，只觉得全身骨架好似要散了一般，脸上一热，竟然都是血！

  白墨捂着生疼的耳膜，压下胸腹间翻滚的血气，跌坐地上。再看冥衍，眼睛鼻子都淌下鲜血来，却又在白墨视线转来时连忙抹去，声音有些低哑道：“快成功了，再坚持一会儿！”

  白墨明白冥衍指的是刚刚钻进金龙龙腹中的黑影，正想相问，冥衍已经提身而上，瞬移来到空中痛得翻滚的金龙面前，他的本名法宝还扎在龙口中，被金龙双颚咬合地已经开始有了丝丝裂纹。

  本名法宝若是受损，本人也会受到重创。见时间已然来不及，冥衍略一犹豫，咬牙飞进了龙腹之中。白墨见状，正要跟上，却发现双刃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咬下的龙颚，心中一凛，虽不知冥衍要做什么，还是将冰火流星变为一根长棍，分担双刃剑所受的力道。

  时间缓缓过去，腹中依旧毫无动静，白墨想起先前龙腹中发出的法术攻击，不禁有些担心。这金龙不比之前的那四条龙，那些龙的龙腹空空，毫无防御，这金龙龙腹却攻防一体。可是，若是不能釜底抽薪，凭着金龙肉身强悍的防御，他们也是难以取胜的。

  冰火流星也开始快要支撑不住，白墨只觉得神识正在大大消耗。冰火流星上的压力传来，就好像她自己被上下两道力道挤压，快要被压成肉泥一般。

  “我们一起抽剑！”冥衍突然传音道：“一、二、三！”

  白墨拔出冰火流星的瞬间，看也不看，立即飞退远离龙口。

  “嗷——”一声怒吼从金龙口中发出，接着，一道黑影从龙腹飞出，空间一阵扭曲，消失不见。

  “咚！”沉闷的声响响起，金龙巨大的肉身砸在了地面之上，坚固的地面也震颤了几分。

  与龙身一起落下的，还有冥衍有些染血的身影。

  白墨连忙飞了过去，扶起冥衍道：“你怎么样了？”

  “看这个！”冥衍举起一粒白色的妖丹，笑道：“总算杀死了！”

  “你受伤了！”白墨低下头，要查看冥衍的伤势。

  “没事，都是些皮外伤。”冥衍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外用伤药，对白墨笑道：“怎么，要看我脱衣服？”

  白墨连忙转身。

  “上好药了。”

  白墨转过来，见冥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，还故意留了两个扣子没扣，慢悠悠地扣着。

  “那一下步怎么办？”白墨望着周围，发现场景已经变了，他们置身一处五丈方圆的空间，周围什么陈设都没有，只是五个边缘处都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凹槽。

  冥衍指着凹槽道：“把我们得来的五个妖丹放进去，便能离开这个方尖碑空间了。”

  “好啊！我这就去放！”白墨站了起来。

  “不用，等会儿！”冥衍叫住白墨：“反正这里已经没有危险，休息会儿再出去。”

  白墨望着冥衍发白的脸色，想起她刚刚冰火流星支撑一会儿都难受，冥衍用双刃剑独自撑了那么久，必定神识损耗严重，再加上内伤外伤，的确需要休息。于是道：“那我在旁边随时护法，你好好休息下！”

  “过来！”冥衍伸手将白墨拉了过去，同时随手将手中方块一抛，两人已置身先前的那处空间。

  再一拍储物戒指，冥衍将宽大的躺椅支上，伸手从身后揽住白墨的腰，往躺椅上一倒，低声道：“好累，让我抱抱！”

  白墨被冥衍整个儿抱在怀里，感觉他呼出的气息将耳朵吹得痒痒的，为了缓解心中的异样，于是道：“你这个空间是什么？”

  冥衍道：“也是芥子空间，不过没有什么大的用处，也比较小。”

  “你竟然有两个芥子空间！”白墨羡慕道：“这都是哪里来的？我一个都没有……”

  冥衍莞尔：“你现在答应嫁给我，我的也就是你的。”

  “换两个芥子空间？”白墨眼珠转了转，打算坐地起价。

  冥衍不咸不淡道：“你如果现在不答应，以后即使答应了也没用了，我什么都不给了。”

  白墨想了想道：“你为什么看上我？”

  冥衍将白墨往上紧了紧，头埋在她的后颈窝道：“开始觉得好玩，后来抱了一次，发现手感不错，我就在想，今后还有千百年的时光，若是没有好的抱枕，每天失眠怎么办？”

  白墨蹙眉道：“你能不能正经说话？”

  “好啊！”冥衍将白墨扳了过来，与她对视道：“你想听什么样的？”

  “我什么样的都不想听！”白墨生气道。

  “可惜现在受伤了！”冥衍轻叹一声道：“要不如此良辰美景……”说着，低首在白墨额头落下一吻道：“睡会儿吧！”

  很快，便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，白墨抬头望了望冥衍的下巴，长长吐出一口气。答应他吗？还是出去以后继续躲着？他虽然态度经常格外气人，不过在这空间几次生死关头都尽力维护她的安全，她不是笨蛋，也感受得到。

  可是，她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，似乎有点不容易下决心呢……白墨心中各种纠结，最终，神识的疲惫一*传来，终是沉沉睡了过去。

  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，白墨发现冥衍正微笑着看她，眸光清澈温柔，与平日里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是两个人。

  “看什么呢？”白墨咬了咬唇，问出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：“过去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是冽绡的样子，后来一直也是冽绡，直到来了明空界才变回我现在的样子。你没觉得这个和你认识的冽绡是两个人吗？”所以菱御寒才会说出那样的话，才会在知道真相后，依旧用不同的态度面对不同身份的她。

  “不论什么样子，都是你，不就行了吗？”冥衍眸色沉静地望着白墨：“正如佛家所言，红颜枯骨，只要是你，就够了。”

  有一丝感动在心底蔓延，白墨努力压下波动的心绪道：“那我要真成了枯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