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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.chapter50(2 / 2)


年初二,江眠一个人呆在家中写作业,深深吸了一口气,将脸趴在数学试卷上;脑子混沌地算不出最简单的代数方程式……她是信阮南溪的话?还是景照煜那句“江眠,我很高兴认识你……”?

江眠拉了一会的小提琴,立在窗内。

琴声听起来有些忧伤,像是寒号鸟在寒风里可怜地低鸣嚎叫……

江眠仍是相信景照煜的话,从小到大,她从来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,亲耳所听,以及内心的感觉……

但是,江眠也没想到,宗兴的事会与江睿有关。

年初三,江睿在十八岁生日宴上被带走。中午爷爷在客厅接到二叔打来的电话,挂上电话之后,爷爷便面色发青,像是心口病犯了;捂着胸膛起不了身。

江眠很着急,然后听奶奶的吩咐上楼拿药,脚步匆匆,心跳鼓鼓。

楼下爷爷拍着胸口对奶奶说:

“之楚说是眠儿的男朋友陷害了睿儿!”

“我们的睿儿为什么好端端会被带走!”

“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!”

“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!”

“……到底造了什么孽啊!”

江眠一边上楼找药,一边听着爷爷对奶奶说的话,隐隐约约觉得家里出大事了,事情可能还跟自己有关;可是没有比爷爷的健康更重要,她取了药下楼,伸手扶爷爷,爷爷却朝她挥来一个巴掌……

巴掌落下的时候,江眠整个人都是懵的,耳朵不停嗡嗡地响,一时之间什么都听不到,像是聋了一般。

这是,江眠第一次被打巴掌。

她爸虽然对她严厉,却不曾打过她……别说是一巴掌。

她想,幸好江校长要陪安莉回舅舅家,只有她一个人来了爷爷家……可是,她又想如果此时,她爸在该有多好啊……

他肯定能拦住爷爷的愤怒。

江眠捂着发胀的左脸,一动不动,反应过来之后委屈又难堪,但她还是要问个明白,控制着即刻决堤的眼泪,她僵硬着脖子问道:“爷爷……你为什么要打我?”

“你——你说……是不是联合外面的男人,欺负睿儿!”爷爷指着她的鼻子骂。

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

“江睿是你的弟弟啊,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对付他!”

“你居然把你的弟弟送进局子里,你还有没有良心啊!”

……

爷爷的怒火和指控,江眠只能不停地摇头否认,最后一个人离开了爷爷家。前面奶奶给她的红包,她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。奶奶骂骂咧咧,责备爷爷怎么能打孩子,就算眠儿做错了,也不能打她啊。

她什么都不想听,憋着脸,咬着唇,从江家别墅走了出来……

江睿被警察带走,事情可能跟景照煜有关,二叔和爷爷认为是她联合外人害了江睿……

夜里,江校长和安莉收到江睿被带走的消息提前赶了回来,江眠呆在房间听着两人在客厅的说话声。

“我去看看眠儿……”

“眠儿可能睡着了。”

“你们家阿姨前面给我打了电话,说今天眠儿在爷爷家受委屈了。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……”

“受委屈,眠儿受什么委屈?”

“我怎么知道,阿姨支支吾吾就是不说,所以我才要问问眠儿……总之你们家都不是人,把江睿宠得无法无天,现在好了吧,事情兜不住吧,警察还是找上了门!简直是罪有应得!”

“我真没想到砸到宗兴的人,是江睿……明明网吧打群架江睿不在场,是赵勇峰而为,关键赵勇峰也承认了……”

“呵……你弟弟江之楚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?为了给孩子擦屁股什么事做不出来?怕警察继续查案,查到自己孩子,就找了那个赵勇峰做替罪羊好趁早结案,害了一个孩子不够,还要害另一个孩子!你们江家,真够厉害的……”

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江眠将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。

外面,安莉还在恼火:“明天,我一定要问问眠儿,她在你们老江家到底受了什么委屈……”

被窝里,江眠眨了两下眼睛,然而眼眶干涩,已经流不出眼泪来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第二天,江眠赴约景照煜的时候,戴了一顶毛线帽子,脖子围着可以包裹半张脸的同色围巾。春节假日天气仍是阴沉,可是天荷广场行人很多。

仿佛一半的龙海人都挤在这个广场上。喔,想起了,今天天荷广场有一场灯会节目……

景照煜所在的位置后面是一排抓娃娃机,边上还有两台最新摆放上去的口红挑战游戏机,每一台机器都响着,亮着,闹着他。可是,他仍选在这个热闹的街头,等江眠过来。

他中午就来到了天荷广场,下午就在对面的新华书店坐着。

直至夜幕降临,寒风萧瑟,广场亮起的灯光和逐渐增多的人群增加了春节特有的喜庆。

口红挑战机器前有一对年轻情侣已经玩了好一会时间,可惜男朋友屡试屡败,最后也没有为女朋友赢得想要的奖品。女朋友沮丧到不行,拉着男朋友气呼呼离开。

临走前,告诉不解风情的男朋友:“不是我特别喜欢口红,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口红!尤其我说的那款,每个女孩都想要好不好?”

江眠过来之前,景照煜一个人玩起了口红挑战机上的游戏,游戏很简单,却不好通关,他试了几次,也是屡试屡败。

今天,他心情其实有些忐忑,需要做点事情平静自己的情绪。因为事情终于结束了,他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江眠。

然而,江睿毕竟是江眠的堂弟……

为了得到刚刚那个女孩说的那根口红,景照煜尝试了一次又一次,终于在十几次之后,弯下腰从机器里取走了口红。

他轻扯了一下嘴巴,呵出一团白气。然后,将口红放进了外套的口袋。

口红很轻,仿佛没有重量,中间景照煜伸手摩挲了两次,确定它还躺在他的口袋里……

入夜之后,行人越来越多,城市变得朦胧,火树银花点缀了广场上的节日气氛。

江眠来得很准时,刚好七点整,穿着大大的羽绒服立在他前面,双手揣在口袋,围巾将她的脸捂住了一半,身姿笔挺,眸光安静;然而样子看着仍是有些单薄。

莫名的,景照煜胸口一缩,像是灌入这条街最冷的风。

而后,江眠轻轻抬起头,两人视线相撞之后,顿了顿,她用沙哑的声音朝他打了个招呼:“……景照煜,我来了。”

如何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了……如果你们曾走得很近,不用发现,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了。